医院闹得沸沸扬扬,刘芬和庄梁一连几天都没敢再来露面。
盼儿在高岳每天带的营养品里,恢复的很快。
住院几天脸色反到比在家时新鲜了不少。
出院时盼儿拽着我的手又撇嘴含泪,
“妈,盼儿下次生病是啥时候啊?”
“盼儿愿意生病,不愿意回家。”
“在医院比在家好…”
孩子几句话说的我鼻头发酸,
“妈带你回妈妈家!”
高岳本来说要帮我安排招待所,但我已经欠他很多不愿再给人添麻烦,况且我有家。
外婆的房子一直空着,盼儿出院时高岳已经带人屋里屋外打扫干净了。
不仅坏了的屋顶墙壁重新修了,就连被子他都细心的做了新的。
盼儿回去打开衣柜,看着里面几件崭新的衣服高兴的抱着不撒手。
“妈妈这件裙子好漂亮,是高叔叔买给你的吗?”
我看着那条时兴的连衣裙,心里满是为难。
我不是傻子,能感受到这些日子高岳对我的意思,远超出于照顾战友妹妹的情分。
这几天听帮忙的小战士说高岳上过军校有文化有能力,
“高团可是我们最年轻的团长!”
“听说又快要提了!”
高岳不仅为我安排了住所,甚至还帮我重新联系到部队领导,说明白国营商店被冒名顶替的事。
我已经欠了他太多太多了,况且庄梁那里我根本没有理清。
那天从医院离开时,庄梁斩钉截铁的说不会跟我离婚。
我心里也明白,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走我这个免费的傻子保姆。
想到这儿,我把连衣裙递给高岳。
“高团长,我不能收你的好意。”
我不敢抬头看高岳的神情,怕看到他难过又怕看到他不难过。
最后还是咬牙说,
“我有男人…”
说出这句话时,心里是一阵我自己都没预料到的酸涩。
和庄梁结婚八年,吃苦受委屈已经成了家常便饭。
和高岳在一起这几天,他买点心从来买两份,
“一份儿给盼儿,一份儿给妈妈!”
“妈妈在高叔叔眼里也是小女孩,也该吃甜的。”
知道我不会写字,他手把手教我怎么一笔一划写下李禾苗三个字。
“禾苗这名字好,有生命力有希望。”
一次盼儿半夜突然发烧,我急的到处找值班大夫,大夫说有感染可能,而术后感染有生命危险让我赶紧叫孩子父亲过来。
那晚自己抱着孩子的无助再次侵袭,我拿着医院的电话犹豫要不要给庄梁打过去时,刚搞完夜晚拉练的高岳赶到。
那双拿惯枪炮的手像是一座有力的山撑住了我。
“没事儿,有我呢。”
高岳很好,正因他很好所以不该背上我这个包袱。
高岳不知道前几天半夜时,庄梁找过我一次。
庄梁扬言不会跟我离婚,还说要去部队找高岳的领导。
“当兵怎么了?!上过前线就能偷别人的媳妇了?!”
“李禾苗!你嫁到我庄家就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!”
“敢找别的野男人门都没有!”
“再说他不过是一时新鲜!人家那种身份黄花闺女有的是!还真能跟你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认真?!”
“夫妻还是原配的好!难道你忍心叫盼儿小小年纪缺爹少娘?!”
庄梁半哄半威胁,
“嫂子那边我都安顿好,只要你把工作让出来。”
“她会带着孩子去上班,永远不在打扰咱们。”
“但你要再跟那个姓高的来往,我就闹到部队!”
“你没念过书,不知道作风问题在部队是多严肃的大事!”